目垂zzz

整點自己喜歡的..)

day29

靈魂x人類,是無差。沒有順序的隨緣更...x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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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徐仁宇的意識在一片陰影中孳生出來。一個男人背對他躺著,熟睡的呼吸讓男人的肉體上下起伏,昭示着鮮活的生命。


  那動靜惹的徐仁宇心煩。徐仁宇打碎面前的黑暗,隨手撿起一塊碎片,他懂得怎麼做。


  ——溫血噴濺了徐仁宇一身,很髒,不過肉體終於平靜了。


  陸東植從惡夢中醒來。後背痛得像是被一塊捅爛的肉,直到陸東植觸碰上甚是光滑的皮膚才確認那只是殘留的假象。


  「你又做了什麼?」陸東植問。


  算了,也許不該這樣問,畢竟他每天都在做同樣的事。「你又記起來什麼?」


  「二十九歲的我。」躺在他旁邊的靈魂回答。


  陸東植拿過床頭櫃上擺著的紅色日記本,徐仁宇繼續往下說。「在網上騙了個大學生,去了他家,在睡著的時候殺了。偽裝成入室搶劫的現場,儘管我並不需要那些垃圾。」


  嗯,陸東植應聲,「感受呢?你的感受?」


  徐仁宇側身,托起頭看陸東植,陽光灑在陸東植的胸膛上,也跟著那裡的呼吸一起一伏。撫摸上去,徐仁宇感受到手下安穩有力的跳動,卻產生了不同的感覺。


  「我感受到平靜。」徐仁宇說。


  陸東植記錄著。平靜,他想。這個詞第一次在徐仁宇口中說出。「殺人會讓你感受到平靜嗎?」


  「我不清楚。」徐仁宇說,「殺死你讓我感到平靜,看到你活著也感到平靜。」


  「不是問殺我的感受,仁宇。你知道我在說什麼。」陸東植虛虛覆蓋上徐仁宇的手。徐仁宇能夠接觸他,可是他卻無法觸碰徐仁宇的破碎靈魂。試圖接觸最後都會穿過對方,殘留的只有手上的、來自靈魂的溫度——刺骨的冰冷。他的安慰只能維持懸空的動作,在視覺上給予徐仁宇支持。


  徐仁宇開始回想。


  刺殺的場景片段編織成拖底網,開始在晦暗的海中拖行,黑水翻滾起來,徐仁宇用力一扯,發現撈上來的大多是海床埋藏的污穢,有幾尾小魚在裡面掙扎。他貪婪地把魚放入口中,那生命扭動身軀試圖在壓迫的口腔中尋求水源,伴隨著咀嚼,更多液體噴湧而出,但魚卻漸漸不動了。


  記憶隨著吞嚥的血肉在他腦海中炸開來。


  「愉悅,快感。」徐仁宇嘴角揚起,笑的癡迷且詭異。「東植啊,我覺得四濺的血漿就是我的尖叫,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。」

   

  陸東植微不可聞地嘆氣。徐仁宇如數家珍般跟陸東植講他二十九歲的殺人記憶,講著他用心的計劃,有那麼一兩次的過激殺人也有著完美善後,沒人懷疑到他身上。


  日記本又寫滿了幾頁。


  然後徐仁宇停住了,臉色驟變。他過於興奮,忽視了一併打撈上來的污穢,它們像是幾條觸手,施施然盤住徐仁宇細長的腰腿,掐準愉悅退卻的瞬間猛然收緊,將上一秒還在天堂沐浴的人跩落至地獄烈火裡。


  徐仁宇的殺人狂熱底下隱藏著可怖的創傷。陸東植清楚知道,每一個傷疤都他都親手紀錄了下來。他想伸手給顫抖靈魂一個擁抱,伸到一半又停頓。他是要擁抱一個殺人犯嗎?儘管他已經死去?


  他可憐徐仁宇又痛恨他的作為。


  「說出來會好受點。」陸東植只能這樣說,「我會幫你,記得嗎。」


  徐仁宇突然靠上他的胸膛。陸東植怦怦的心跳聲逐漸和他殺人時聽到的、他自己的心跳聲重合。像是蠱惑人心的、來自塞壬的歌聲,一時間覆蓋住了他的不安。


  陸東植能看到徐仁宇靠著他,但是什麼都感覺不到。靈魂的重量或許只是一片羽毛。

  

  他們靜靜地靠了一會兒。


  「今天陽光很漂亮,不說了罷。」徐仁宇開口。


  「可是⋯⋯」陸東植猶豫。


「早上應該保持心情愉悅的,東植。」徐仁宇笑,親吻對方的臉頰。然後下床幫陸東植把窗簾拉開。


  這是第二十九天,一個靈魂來到陸東植家的第二十九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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